不涉开幕式展览馆之黄永生《心中有城》

发布时间:2020-05-18 15:08:22 点击数量:

黄永生先生

黄永生，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，福建省美协水彩画会副会长，福建省美协水彩画艺委会副主任，厦门水彩画会会长。

心中有城

——黄秀菜研究生毕业汇报典礼随笔
文/黄永生

       当代生活需要仪式感，有时仪式感的场面烘托故事内容，故事由此揭示了形式背后的本质。仪式主持人是要有综合素质，记忆力要好，反应能力要强，应变能力是不可少，还要有那种调动场面情绪的魔力。所有这些我都缺乏，为何还接受黄秀菜为她的研究生毕业汇报展开幕式作主持的要求，只因她的作品里有一座城。
        出席开幕式的好多人好久不见依然在印象中，彼此认识已是很久前的事了，在一个令人兴奋的展会上，老朋友再次握手，一起欣赏后起画家的水墨作品。黄秀菜先是集美大学美术学院本科生，后是厦门大学艺术学院研究生，她在厦门水彩画会这个群体里画水彩，又在研究生期间画水墨画，出席开幕式的嘉宾变得多层面。好像主角黄秀菜是一个焦点，将这些老朋友聚在一起。聚在一起是有道理的，只因黄秀菜从不同老师身上得到不同作画理念的熏陶，她的作品里也因此出现一种融合现象。
        系主任发言说，俗话“画如其人”在她作品上却是“画非如其人”，这个人指的是黄秀菜，她是一个纤细乖巧的女生，画面上的质朴笨拙老辣与其外表相比，好像画面语言走向其外表的反面。一个画家从外表走向其反面，这个反面是画家的内在性格。纪德在《人间食粮》里说“凡是没体验过的认识，对我都没用。”作画是最体验的过程，黄秀菜每次写生那种专注与投入，在整个作画过程中，那种默默沉思状态，眼神在物与我之间徘徊，我疑心那是一次私密的体验。看她的画面语言，不是顺乎画家的女性外表，那些率性挥洒的墨色线条没有一丝柔弱外表的踪影，看到的是那些严谨用线的坚毅，坚毅到足于改变人们对一个女性表面的印象。其女性外表的柔美化为墨色的丰韵，正是这种丰富的墨韵烘托那些水墨技术上的“骨”。她对笔墨的锐敏，使得线条勾勒更显刚毅笨拙，宿墨点缀更是沧桑，她好像欲在内心筑造一座笔墨之城。
        我带着羡慕来主持开幕式，羡慕她在年纪轻轻，在一个画家的青春期，举办水墨作品个展，第二个羡慕是在著名高等学府的美术馆里办画展，我曾有过投稿厦门大学学报感受，那是相当困难，在三道美术馆办个展同样不易。第三个羡慕是这么多重量级人物来贺展。第四个羡慕是投在青年才俊方广智教授门下学习，导师曾给我留下深刻印象，在同样的三道美术馆里举办谢水墨先生画展座谈会，因为谢先生学过吴昌硕的技法，方广智教授说大多数水墨画家绕过吴昌硕，不要绕过吴昌硕，这句话给我留下深刻印象。他为黄秀菜水墨作品个展题词望城墨及，城是我们生活的都市，墨是指传统水墨技法，很多水墨画家望城生畏，忧心那套传统水墨技术跟不上当下都市建筑的发展。黄秀菜虽年轻，却有一股勇于攻“城”略地之激情，激情燃烧的火焰幻化一座未知之城。
        黄秀菜个展的大部分作品是写生，她参加厦门水彩画会组织的多次写生活动，她要求不画水彩画水墨。她是带研究生作业的任务，每次写生状态有无那么一点压力，或许有或许是她有一股纪德式的激情，〔我在这世上只要见到一件柔美的东西，就想倾注全部温情去抚摸。〕回想每一次写生情景，她不说笑了，眼前风景迷住了她，她用画笔抚摸风景中每一对象，在笔墨皴擦的抚摸过程中，她琢磨对象的组合关系，琢磨在她的写生过程中是一种解构，将那些自然而然的对象结构分解开来，抽取其中的线条，用线条重新装回画面，以此她在写生状态，完成了内心与自然的对话。在整个对话过程中，她在内心里渐渐形成一座审美之城。
       当主持的时候，我多么想说出这番多少有点拘泥技术的话，我虽缺乏主持经验，还是觉得不宜在那段珍贵时间里说过于严肃的内容。黄秀菜任职的海沧第二实验小学，校长亲临开幕式现场，为她的努力说一段赞美话。一个女老师，既要相夫教子，完成每天必要的家务活，要完成每天的上班教学任务，还要参加频繁的写生活动，也免不了一些无法推卸的交往，还要完成艰巨的研究生课程，完成创作四、五十幅个展的水墨画作品，校长看到一个当代年轻女画家的精神。我们还记得英国小说家伍尔芙写过一篇《一间自己的房间》的文章，要成就一个女小说家必需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。在我看来，一间房间是物质条件，更重要的是一个女画家须要有顽强的投入意识，除此之外，还要有善于经营自己的每一天时间，使自己变得有智能型的头脑，围绕一个主题，舍弃那些可要可不要的琐事，紧紧抓住那些奔着一个主题的事。这种不易的求索，使八十五岁的水彩画家郑起妙先生深受感动，我注意到他发言时眼眶滚动泪水，他特地为本次汇报展提笔“天道酬勤”四个大字。女小说家要一间自己的房间，黄秀菜要一座能自由往来的内心之城。
       我们不能忽略女画家背后一个默默支持的先生，他虽然没站在前台，却在台下递茶递水，亲手送上印有黄秀菜水墨作品的名香，作为开幕式嘉宾的伴手礼，还有我们看不到他在她的艺术追求中，默默的奉献。当然我们更不能忽视这个“望城墨及”作品展示的学术问题，她除了研磨传统水墨的技术，还用传统笔墨技术冲刺当下都市建筑题材的表现主题。传统笔墨解决的是水墨感性审美，雄伟都市建筑物更适合用一套理性的绘画技术如工笔去表现，表现在率性的用笔与严谨的造型之间出现感性与理性的冲突，有冲突就有问题，而且还是一个无法回避的当代水墨问题，好像在内心之城发生一场搏斗。
       主持人体验一下子过去了，留下的是对用水墨技术表现当代题材的思考。据我了解，黄秀菜画都市题材，还作都市水墨创作研究，用写意形式表现都市题材确实是一个水墨问题。这个问题用工笔语言相对容易解决，对写意语言要困难得多了。黄秀菜水墨作品中潜在理性与感性的冲突，汇报展以此平添一层学术色彩，凝视其画面上的城，不再是笔墨之下的虚拟，而是女画家内心里拱起一座心灵之城。

2019年1月18日